“华龙一号”全球首堆腾飞倒计时 看铮铮“龙骨”上的年轻人
铮铮“龙骨”上的年轻人
“华龙一号”核岛内部。
在福建省东部沿海的小城市福清,沿着海岸线往内陆几公里,分布着6座形似子弹头的水泥包,那是核电的关键设施,被称为“核岛”。从2008年开始,中核集团福清核电1~6号机组的建设就在这里紧锣密鼓地进行着。
除了业内人士及当地居民,前四台核电建设的消息并没有引起社会多大关注。近年,真正让福清核电声名鹊起的是其5号机组的开工。作为我国具有完全自主知识产权的三代核电机型,“华龙一号”全球首堆示范工程的如期建设,受到了广泛关注。
4月27日,随着现场总指挥一声令下,福清核电5号机组一回路水压试验正式启动,这标志着该机组提前50天启动冷态功能试验,由安装全面转入调试阶段。这是对机组性能的第一次全面“体检”。首堆能否如期推进,“体检”报告十分关键。
如果一切顺利,5号机组预期在3个月之后开始热态性能试验,计划于年底进行首次装料。按照60个月的建造工期,明年5月,真正意义上由我们自己双手促成的核裂变释放的巨大能量将通过电网送达千家万户。
对于一些年轻人来说,这一刻他们已经等待了太久,从5号机组浇筑第一罐混凝土开始到完成穹顶吊装再到调试试验,转眼过去了四年。这四年,他们中的很多人在为系统的不断优化、关键设备性能的不断改进而埋首于试验台前;也有人背井离乡,带着妻儿驻扎施工现场,为建设的每一步提供技术支持。现在,核电“巨龙”正式进入腾飞倒计时,“巨龙”身上的每一块“龙骨”,都闪耀着他们的青春光辉。
我们站在前辈们的肩膀上,没啥可怕的
余平刚来福清时,他的宝宝才两岁,刚过了蹒跚学步的年纪,转眼间,三年快过去了,宝宝已经快上小学了。这些年,除了2016年的春节,余平几乎再没有回过家。
余平家在四川成都,5号机组建设之前,他一直在中核集团核动力院做着“华龙一号”关键设备的研究和设计工作,对其“心脏”设计了如指掌。福清核电5、6号机组获批建设后,核动力院作为“华龙一号”主回路和关键主设备的设计和研发机构,必须有人在现场为建设提供技术支持。至于派谁去,院里和他双方都有着默契。
“做了这么多年研究,我就想看到自己的设计图变成实物的样子,到现场,也能检验我的生平所学。”余平说,核工业的发展需要漫长的时间积淀,许多老一辈的专家直到去世也没能看到“华龙一号”的落成,相比之下,“我能去现场看到它建成,已经很幸运了。”
上世纪70年代,我国第一代核潜艇陆上模式堆建设成功。随后,党和国家领导人就提出,“二机部(中核集团前身)不能光是爆炸部,还是要搞原子能发电。”彼时,离世界第一座商用核电站——美国希平港核电站并网发电已过去了近20年。
一代代中国核电人在“引进”的夹缝中,自主创新、苦苦挣扎,历经艰难。年轻一代们大多听过“引进”时的故事,比如外国厂商要求捆绑销售核电站的某些部件、核设备出口时要经过外国厂商同意等等。
“还有要谈判费的呢!”核动力院设计所仪控工程中心副主任马权就亲身经历过。2016年之前,我国核电厂的DCS控制系统(集散控制系统)还是买的国外的,这相当于核电厂的中枢神经系统掌握在别人手上,如何使用都得听外国专家的,“他们不会告诉你底层代码、电路设计、驱动程序……碰上设备维修,就得请他们帮忙,光维修费就得一大笔。”
这个2005年大学毕业就进了核动力院的年轻人,骨子里有着那种属于核动力院人的骄傲,尤其这件“丢人”的事还涉及到他的专业领域。
2013年开始,在院里的支持下,马权就拉着相关专业的四五个人组了个团队,着手开发自主的DCS系统,这套后来被命名为“龙鳞系统”的DCS系统前后开发历时5年,其中核心技术指标误码率达到了10的负11次方,比国际标准的误码率,小数点还向左移动了一位。
“龙鳞系统”开发的难处,马权基本没提,从项目一开始,他就对项目的成功充满信心,“因为院里有各方面大量的积累,我们站在前辈们的肩膀上,没啥可怕的。”
设计之初,“华龙一号”就奔着“走出去”的目标
1997年的一个午后,距离成都百余公里的山坳中,一栋两层办公楼里回荡着激烈争论的声音,二十几名科研人员在此讨论着中国自主百万千瓦级核电方案的主要技术参数。彼时,我国自行设计、建造和运行管理的第一座30万千瓦压水堆核电站——秦山核电站才投入运营没多久,秦山核电站的二期主体工程正在建设。
中国观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