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列入淘汰类产业 虚拟货币”挖矿“何去何从
被列入淘汰类产业 虚拟货币“挖矿”何去何从
“甘孜矿场转让,电价0.155(元/千瓦时),五万负荷,需要的老板,带价聊。”4月12日,矿场主张烁(化名)在朋友圈发布了一条矿场转卖的消息。
在比特币的世界里,用户通过高性能计算机迅速完成对哈希函数的破解,从而获取造币奖励,这个过程被称为“挖矿”,从事“挖矿”的人被称为“矿工”,专门被用于“挖矿”的高性能计算机被称为“矿机”。
张烁是四川当地一名拥有几十万台矿机的矿场主。从2017年从事“挖矿”生意至今,张烁一直在扩张自己矿场的规模,所拥有的矿机数量也从刚开始的数千台到了如今的几十万台,即使是币价暴跌的2018年下半年,其扩张的脚步也并未停止。只是到了如今,他决定适当控制规模了。
4月8日,国家发展和改革委员会发布《产业结构调整指导目录(2019年本,征求意见稿)》(下称《征求意见稿》),涉及鼓励类、限制类、淘汰类三个类别的产业活动。而虚拟货币“挖矿”活动(比特币等虚拟货币的生产过程)就在淘汰类类别中。《征求意见稿》还显示,未标淘汰期限或淘汰计划的条目为国家产业政策已明令淘汰或立即淘汰的产业活动,虚拟货币“挖矿”活动也在其中。
国家产业政策态度鲜明,这给本就萎靡的币圈又蒙上了一层阴影。政策发布当日,比特币价格出现小幅下跌,最大跌幅达到4.23%。记者在采访过程中了解到,目前,业内对《征求意见稿》的影响判断存在较大分歧,但大多数对未来都存有一丝担忧。
用电消耗相当于阿根廷全国一年的用电量
“挖矿”被点名为淘汰类产业与比特币设计之初的共识机制PoW(Proof of Work)有关。矿工为获得比特币奖励,需要不停使用高能矿机“挖矿”,耗费大量电力。摩根士丹利曾在2018年初给出数据,挖比特币成本大约三分之一来自电费,2018年比特币乃至其他数字货币的挖矿用电需求将达到120-140万亿瓦时。根据国际能源署2015年的数据,阿根廷全国一年的用电量也才不过125万亿瓦时。
为了降低成本、扩大收益,矿场基本“逐电而建”,哪里电价低就去哪儿。为了获取廉价的电力,许多矿场甚至直接入驻水电站。像水流稳定,丰水期长的四川就一直被矿工们视作天堂。
“马上就是丰水期了,我们这边电价在两毛四左右就比较合理了。”张烁告诉中国青年报·中青在线记者,挖矿利润可观,只要找到电价低的矿场,基本就能达到100%的回报率。“比特币价格最高的时候,投多少都行,一两个月就能回本,后面的都是利润。”
比特币诞生的这十多年时间,伴随着其价格的暴涨,“挖矿”迅速火爆,同时也成就了诸如比特大陆、嘉楠耘智这些海内外知名的矿机霸主。太平洋证券研报显示,2018年底对应的矿机市场规模约1078亿元。行情最好的时候,矿机巨头们甚至开启了各自的上市之途,但最后都因为各种原因折戟,其中很大原因在于监管压力。
早在2017年11月,央行副行长、互联网金融风险专项整治工作领导小组组长潘功胜就召开过重点地区金融办主任整治工作座谈会,就虚拟货币“挖矿”、场外交易和“出海”等事宜进行讨论,称下一步的工作包括让比特币等虚拟货币“挖矿”产业有序退出。
2018年1月,互联网金融风险专项整治工作领导小组办公室向各地下发文件,要求积极引导辖内企业有序退出比特币挖矿业务,并要求相关单位每月汇报清退情况。此后,新疆、内蒙古等多地都曾开展过清退活动。但业内对《征求意见稿》态度分歧较大。一些矿主表示,监管的确在不断加强,但短期内,对行业造成的影响有限。
“‘挖矿’是个纯粹消耗的行业,但只要有利可图,就还会有人进来”
“文件落地一般有两到三年的缓冲期,我觉得(挖矿)这个事至少还可以做三年。”张烁说。谈及出售矿场的原因,他否认了和《征求意见稿》的发布有关联,“这是计划中的事,和‘囚徒困境’有点类似,不是说你规模越大越好,对我们这种小矿主来说,有一个临界点,到了就不能去增加规模了。”
张烁对《征求意见稿》的发布持积极态度,他认为,目前行业鱼龙混杂,很多都游走在灰色地带,应该得到规范。
“挖矿本来就是浪费电,中本聪设计PoW时的初衷就是‘one CPU one vote’,集中式的挖矿活动本就不是比特币的目的,演变成现在这样确实造成了大量的社会资源浪费。”NEO(小蚁)创始人兼共识机制dBFT原创作者张铮文表示,限制“挖矿”并不会对区块链技术发展造成影响,“PoW是一种共识机制与分发机制的结合,我们可以采用更加环保的共识机制来确保区块链的安全。”他说。
中国观察